臺北市政府秘書處

臺北市政府19日下午召開記者會，說明好心肝診所事件的調查報告，包括衛生局局長、疾管科承辦科長、專員和股長被認為涉有行政違失，除黃局長為政務人員，不適用公務人員考績法，將另行檢討外，其餘3人將交由該機關考績會檢討行政責任。柯文哲強調，全案仍會交由廉政委員會做double check，該負責任的都會負責任，並交由人評會處理。

副市長黃珊珊指出，在實施擴大疫苗接種計畫之前，市府並未配發任何COVID-19疫苗給一般診所，僅配發給北市醫院，當時中央流行疫苗指揮中心開設第1到3類施打，所以好心肝、禾馨和合眾三家診所在這個計畫前就取得疫苗部分，雖然並未違反中央相關規定，但顯然違背北市府當時政策。

調查結果續由政風處長沈鳳樑做說明。沈鳳樑表示經過調查，目前只有好心肝、禾馨和合眾三家診所有拿到疫苗。

在好心肝診所事件前，禾馨診所已於5月31日一直到6月8日，分5次拿到總共85瓶疫苗。過程主要是5月30日時，有中央級的某民意代表跟衛生局黃局長轉達該（禾馨）診所的疫苗需求，黃局長交由衛生局PM蔡姓專員來評估，專員後來就直接跟小禾馨集團聯繫，之後陸續核發疫苗。

好心肝診所部分則是在5月20日時，就表示希望取得疫苗施打，因此一直聯繫衛生局窗口吳姓股長，但當時衛生局並未同意、而予以拒絕。到6月1日，市府通函調查各醫療院所加入北市擴大施打疫苗合約診所之意願，好心肝診所在6月2日即送交意願書給衛生局，同時再次表達希望拿到疫苗幫診所人員和義工施打。當時股長基於已給過禾馨診所疫苗，加上好心肝診所也填具施打意願書，屬於合約醫療院所，所以6月7日在PM的蔡姓專員請假情形下，沒有簽呈就直接同意給15瓶。到6月8日，好心肝診所再表示還有需要，診所這邊都可以打完，吳姓股長於當天中午的科內討論中提出報告，當時余姓科長在場，認為只要施打對象對了就可以給，因此再給好心肝診所100瓶，總共加起來115瓶。

沈鳳樑指出，最後還有2瓶係透過中正區健康中心，詢問轄內有無大型醫療院所需要，後來經回報合眾診所有需要，因此就把這2瓶給了合眾診所。

沈鳳樑提到，當時衛生局之所以會給這三家診所疫苗很重要的一個考量理由，是因為6月9日北市疫情指揮中心會議中（市長）有裁示，0602專案必須在期限內盡量打完，因此在期限的壓力下，衛生局就這樣給出去了。

沈鳳樑指出，第一、在尚未實施大規模施打疫苗前（6月15日前），府內政策並未同意任何診所可以直接對診所人員做施打，本案這點就違反北市府當時政策。其次、當時衛生局要求北市三大醫事公會造冊，提供給聯醫五大院區還有臺大癌醫中心進行疫苗接種作業。在還有很多醫事人員都在排隊等候接種疫苗的情況下，這3家診所卻可拿到疫苗幫自己診所人員進行施打，違反公平原則，且有差別待遇。

再者，有關給好心肝和禾馨診所的疫苗數量，衛生局相關同仁事前也沒有做嚴謹審核，就聽信診所方面的說詞直接給疫苗。由於核發前未查詢醫事人員職登系統、以及NIIS系統，如果有查就可以約略了解診所方的醫事人員數量，並且就能掌握該醫事院所人員已接種疫苗之比例。由於當時好心肝診所的醫事人員幾乎在6月8日都已接種完疫苗，如果做好事先查詢，就可發現好心肝診所還持續追加100瓶實有可疑之處。最後，當時好心肝診所有跟吳姓股長提到義工也在準備著（施打），吳股長當時有回應必須要1至3類人員，其中包含的志工是需要符合衛生保健且登記在案的志工才行，因此以上都是認有違失的地方。

黃珊珊表示，由政風處的調查報告可知，從時間點來說，那時衛生局發出疫苗給三家診所是違背市府當時的政策，涉有行政違失，除黃局長為政務人員，不適用公務人員考績法，將另行檢討外，其餘3人將交由該機關考績會檢討行政責任。這份調查報告也會交由廉政委員會進行審查。

黃珊珊進一步指出，有關這三家診所是否有違反中央和傳染病防治法未符施打對象的規定，目前為止，好心肝診所的部分已查明清楚，大部分都非第1到第3類人員，因此下週市府會送出裁罰書，各裁罰200萬元。禾馨診所部分還在比對名單中，下週會請該診所來做行政說明。合眾診所部分已做過清查，大部分都是該診所醫事人員。黃珊珊說，如有進一步的清查結果，會再對外說明。

媒體提問時段中，諸多媒體皆關注會中所公佈之北市診所取得COVID-19疫苗違規施打案。有記者詢問柯文哲，此案是否有外力介入？若有，則衛生局是基於何種關係及立場，分配疫苗給診所？若無，當初依據又為何？

柯文哲表示，從調查報告上看來，就是外面有民意代表轉達相關診所的疫苗需求給局長，局長再交代給專員，最後到達股長。至於診所需求為何會透過如此途徑轉來轉去，當中每個人都各有說法，每個人都要自己去面對。

有媒體詢問今天公佈調查報告後，市府是否仍會慰留衛生局黃局長？另，市長一向強調公開透明，施打名單會否公布？若不公布，是否礙於政商高官的壓力？

柯文哲認為，擔任一座城市的衛生局長，無論如何都有政務官的督導責任。他認為疫情仍屬緊急時暫不宜談論此事，要處理也須等到疫情過後。至於市府是否公布本案診所施打名單，柯文哲表示，市府當然有把整份名單交給法院，但繳交名單是為了要調查以及裁處用。他強調，文明國家一切必須照法律來做，是否對外公布名單，市府一切依個資法等相關法律來做。

會中有媒體持續追問市長所說的民意代表為何人？柯文哲表示，調查報告上所寫的是立法委員高嘉瑜。柯文哲也說，他所做的就是提供事實，他不會預設任何立場、也不會替誰解釋。他也相信委員一定會有自己的說法，他認為委員應一定是受選民請託。

媒體詢問柯文哲，指出他過去曾多次提及自己管不動北市私人醫院，卻要求衛生局在期限內，要求這些醫院把疫苗打完？而此調查報告中，並未提及市長責任，市長是否認為自己的指令也是造成本案發生的原因之一？

對此，柯文哲嚴正澄清，第一、沒有什麼管不動的問題，如果有超過2000劑量卡在部分醫院都不施打，身為衛生機關當然有責任要去督促醫院。北市府施政強調「是、非、對、錯」，只要是合理要求，沒有什麼市府管不動的問題。第二、外界合理的輿論批評、名嘴攻擊，他都會去聽去看，應由他來改進的、他都會努力去改；但如果是擺明要來抹黑他的批評與攻擊，那就另當別論，他不會接受。

柯文哲說，以先前外界抨擊北市疫苗施打率低為例，市府總是要去分析及改進、去下相關的指令，因此他也才會指出中央掛了一萬多劑在北市的疫苗數量中，扣掉這些他無法控制要如何施打的部分，剩下該他來負責控制施打率的，當然就由他來負責下指令、提升疫苗施打率。

有記者詢問北市府是否會循郭董及臺積電模式來進口BNT疫苗？會否覺得之前為何中央不讓北市買？柯文哲強調，這些議題他都不想再去管。重點是，在政府不方便出面的地方，由民間力量一起來幫助處理，也許這是讓大家都有臺階下的方法。他認為，也許臺灣的國際處境很特別，以國家為名來採購很難，但如果以私人企業掛名可行，相信全臺企業界、甚至全臺宗教團體都願意共襄盛舉。柯文哲感嘆，疫苗這件事實在拖太久了，全球疫苗已經施打超過20億劑，臺灣在全球排名再怎麼後面也不該排在20幾億後面還排不到。

媒體指出臺中市府開放鄰長來打疫苗，並詢問北市是否也會跟進開放？另有關中央發佈公文禁止臺中市府施打鄰長一事，詢問柯文哲認為是否合理？柯文哲表示，只要疫苗足夠，這些都不是問題。今天最大的問題就是國內疫苗不夠，因此讓「到底可以開放誰來打疫苗」很難以回答。

他舉例，中央目前的公費對象有第七類「維持國家安全及社會機能正常運作者」，以北市府的角度來看，那北市公務員是否符合施打資格的標準為何？老師、學校職員、學校志工、導護媽媽，這些人能不能打？最終這些問題都出在臺灣的疫苗不夠，他認為談其它的都是 nonsense （沒有用）。

記者指柯文哲昨天說6月28日後，可考慮從美術館、電影院先解封，而非餐飲業者，但光去年上半年餐飲業就有3千多億的營業額，如此龐大的產業卻未先得到解封理由是什麼？此外，媒體也希望了解市府有無規劃第二階段解封場館？還有哪些行業或場地，可能是優先解封的考量名單？

柯文哲強調，重點是北市府認真在做事，未來希望讓每周數據至少降一半、讓R值小於0.5。但他也提醒市民必須有耐心，請大家給疫調人員鼓勵、不要給予壓力，北市的疫調人員現在都非常努力在執行精準疫調，為的就是讓北市早日清零。畢竟一開始數據可以降得很快，但到後期要再多降一點都得花很多努力。柯文哲也說，不只北市的數據要降，整個大臺北生活圈的地區都要同步下降，才有前提去談後續解封的可能性。

針對餐飲業的相關解封，柯文哲表示，制定政策還是要有科學基礎。科學上來說，近距離的口沫傳染是發生率最嚴重的。這也就是為何先前北市疫情嚴峻時，市府曾經要求同一家戶的成員盡量分時分地進食，避免共餐。柯文哲也表示自己很不想關夜市，因為餐飲相關行業只要一天沒開攤就沒辦法營生，但是就防疫的科學數據來看，夜市以及餐飲業者因為仍有口沫傳染風險，因此一定是排在最後解禁。

柯文哲再度強調，解禁的前提應該是北市要有持續幾天的新增確診都在10例以下。但雙北是共同生活圈，不可能僅單一邊解封。作為臺北市長，重點是盡量先控制疫情，先求「北市每天新增降到10例以下」，未來等雙北市的個案數都降到夠低之後，再來談一起解封，才比較實際。

外界指出，北市府未來將調整防疫記者會的召開頻率，然而其它縣市即使無新增個案也每日召開，請問未來北市召開記者會的標準以及考量為何？此外，有媒體引述外界統計詢問柯文哲，表示本土疫情爆發以來，其聲量曾短暫上升，但長線來看，衛福部長的聲量依舊是其1點68倍，希望一併了解柯文哲對此看法。

柯文哲強調，記者會是政府要傳達明確訊息給民眾，未來只要北市府有明確訊息或新防疫政策需要公佈，就會召開記者會。北市府是來做事的，不是來作秀的，疫情一旦趨緩了、不必要每天召開了，當然就關掉（不召開）。

柯文哲認為，舉辦疫情記者會不是要炒聲量、也不是連續劇。有用的數字再報就好，他不是每天開記者會來報明牌，每天+0有什麼意義呢，搞到最後還不是臺灣疫情大亂？他也說，中央記者會每天公佈的確診人數，因為受限於「走完行政流程的數據才能報上去」，也因此中央記者會提供的數據，跟北市每天回報的PCR陽性、及死亡數據都不一樣，這在醫療實務上根本nonsense（沒有用）。